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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感悟:听从内心,方能无问西东

2024-07-07 19:31情感生活

开始休长假陪伴娃度过暑假最后一周,闲暇之余读了不少十年回顾话题下的分享,无论是文笔优美人生精彩如@aka13 ,还是字字珠玑三观高度一致如@花凋 ,大家的人生经历都令我感叹不已。

提笔写此类感性非理财话题有些犹豫,担心自己文笔不好,最终还是觉得想借此机会记录当下的感想,只当是留给未来的自己的一段对话。

          “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要面对的人生,不知道你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序幕

时光先倒回到2011,因为这一年做出了的几个决定,就此改变了之后十年的人生轨迹。

这一年是在香港读博的第四年,不知不觉和身为大学同学赴美求学的队友异国恋也跨过四个年头,面临毕业后第一次走出象牙塔的几个人生选择。

在高校工作的父母最初的建议是求稳,毕业后去内地或者回老家二线省会城市找一所高校。队友提议继续在香港呆两年,留原实验室做博后或者去香港科技园工作积累经验,等他毕业答辩工作搞定后再赴美。自己有憧憬过去上海工作,记得那时比较流行去应聘外企的高薪白领职位。

最终自己做出的是一个周边所有人都比较意外的决定,答辩后第一时间就去美国给队友当“陪读”。

如果好好读书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和更多的人生选择,读完博士了就应该可以选择自己想过的生活了,对吧?当年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很单纯,就是尽快结束异国恋的日子。

上面提到的三条路看似都不错,从父母或者毕业的学长和已工作的同学身上大致有迹可循,但毕竟是我的人生为何不能先照顾到自己的内心感受呢?

相比下来,我似乎更有勇气去面对充满未知的美国“陪读”生活。毕竟一个香港名牌大学电子工程系博士(待业)加一个美国计算机工程专业排名Top 20的博士(未答辩)的组合,未来再差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人生还是一路太顺了,没有遭受过现实的毒打,有点过于乐观了,尤其是并从未真正了解移民美国。

结束了四年香港的美好时光,带着几年攒下来的奖学金十几万港币换成的美刀,坐上了飞往美国东海岸的飞机。Bye, HK!

            “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

                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

初来美国,适应大农村的环境还挺快。这是一座位于美国东海岸地处偏僻的只有几万人口的大学城,以白人为主,华人主要是留学生和访学有大概5、600人,大家住的校外两层楼公寓都离得不远,每周末一起拼车买菜shopping,时不时有各种主题party邀请。其实大家平日科研都挺忙,周中每晚接近凌晨的最后一班校车,总能碰到熟人。学得苦,玩得嗨,当年的华人留学生大概就是如此。

宁静的小镇周围的民宅都是大house住了不少退休养老人士,附近hiking的山路trail很多,也有成片的农场,秋季风景最佳,五彩斑斓的植被,小镇治安也挺好,可以说是夜不闭户,走在路上每次跟陌生人擦肩而过时都会微笑打招呼。跟十年后如今新闻报道里的美国,可以说是两个世界。

2011暑期,队友的科研遇到了瓶颈,项目进度没达到他导师要求,年初提出的年底博士答辩的申请被延后,原本的计划被打乱。队友那段时间也很发奋工作,熬夜甚至熬通宵做实验,不久后身体就发出了严重警告。

某天接到电话说队友在实验室突然左眼短暂失明后满眼充血,送去医院诊断为玻璃体急性脱落引起出血,还好不算特别严重,恢复很快也没什么后遗症,但因此事他所在的科研中心还发了全体通报,提醒研究人员不要熬夜科研注意身体。

作为陪读持有F2签证是不能工作的,必须要被企业雇佣后帮你在每年4月开始提交申请工作签证H1b,如果申请者过多还要抽签来决定,等到当年10月被批后才能合法工作。原本只是在旁听几门研究生课程的我,见状开始计划先找工作不等队友和给他施加太大压力了。虽然很认真地准备了数月面试,也拿到了几家大公司的电面和两次对方付机票和安排住宿的onsite面试,但都没有好的结果,几个月下来很受打击,陷入了自我否定和迷茫。

队友安慰我说我的简历和科研论文质量都没问题,应该主要还是身份,其次就是英语表达,这我也大致认同。假如有公司给我发offer,也得等到第二年4月提交H1b申请,如果抽签中了,也要等到10月才能入职,主要由于我不是美国毕业的博士没有实习过渡期OPT,所以,基本上没有业界工作经验的我永远都只会是备选,因为一般的公司根本等不起。

经过了大半年的第一次找工尝试以失败告终,我又回到了旁听课程学习的状态。在等待机会来敲门前,我不能懈怠。

            “专注与坚持,无论在任何时代任何职业都是成功的要素!

2012年,队友的持续努力终于换来了人生的高光时刻。

找工作方面,位于南加州的一家行业Top 1的大公司向队友提前半年就抛出了橄榄枝,他拿到了自己的Dream Job Offer,底薪超过10万刀,还有几万刀的股票和签字费,并报销跨州搬家费用。由于队友有20+篇学术论文傍身,又参与了几个跨国学术合作项目,毕业几个月就通过美国杰出人才计划EB1拿到了绿卡,我们两口子幸运地在这一年就拿到了永久居民,解决了身份这个大问题。

队友科研上取得了积极进展,严格的欧洲人导师批准了他春季学期结束前答辩的申请,并同意他年初去德国开一个学术会议做完报告后可以休个假。第一时间我们通知了国内家长们准备届时回国举办婚礼,去欧洲开会的行程就当做了提前蜜月旅行,一路游历了捷克布拉格、德国的德罗斯顿和亚琛访友,最后经比利时布鲁塞尔回国。

由于回国只能停留不到两周时间,拜访亲友、拍婚纱照和几十桌的婚礼现场安排都是双边父母操持,毫不夸张地说我们俩口子算是"出席"了一场两位年近三十"无业青年"的婚礼而已。

回到美国后顺利地经历了队友答辩,跨州搬家,买车租房,开启了在南加州海滨大城市生活的新篇章。

            “人生最美好的生活方式,是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奔跑在理想的路上,回头有一路的故事,低头有坚定的脚步,抬头有清晰的远方!”

2013-2014年,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安顿下来后我又重启了找工,为了减少简历上的空白期,决定曲线救国先找相对门槛和对身份要求不高的大学博后职位,很幸运地不到两个月内就加入了一个助理教授新建立的实验室,离家也不算太远。由于跟我博士研究方向对口,一年多的时间跟这位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埃及人助理教授合作很愉快,也发了几篇论文,平时也帮他带带研究生,最后跟他还成了朋友。

拿到绿卡后没有立即找工业界工作,而继续留在实验室做博后,拿着微薄的补助,其实主要是为了报答这位助理教授当年接纳我的博后申请,帮我重拾信心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时光。他的实验室建设初期也不太顺,没招到给力的学生,合作提交了两三篇论文也是修修改改几遍才发表,实验室也快走上正轨后我才离开,没过多久就听到他评上终身副教授的好消息。

凭借着美国这段博后的经历,加上没有了身份问题,比较轻松地找到了第一份正式的工业界职位,不过是一家位于北加州硅谷的中等规模上市公司的芯片研发岗位,方向比较对口,技术也比较有噱头有挑战。接受这份Offer的同时,也意味着我们需要从南加搬家到硅谷了。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2015年,房子、车子、票子和娃都有了,曾经的美国梦貌似实现了。

怀孕期间队友的奶奶因为意外去世,就差两个多月就能看到自己的曾孙,全家都陷入悲痛的情绪。由于至此我们两口子爷爷奶奶辈的都不在了,突然有点顿悟。

从出生到死亡,会遇到很多人。有的会从你的身边匆匆流过,不留只言片语;有的则会陪你走上一段路,留下刻骨的回忆,比如挚友、长辈和父母。谁能陪你走到最后?配偶都很难说,很大可能只有自己的子女。

在爷爷奶奶辈还在世的时候,觉得死亡与父母辈之间还隔着一层,而现在忽然觉得很怕父母老去,因为她们已经到了需要直面死亡这个谁都逃不开的终极归宿。作为独生子女,为父母养老规划工作也必须要提上议程。

娃的出生又拉近了我们和父母的距离,两边父母开始了候鸟般带娃的生活,因为她们的探亲签证每次只能呆6个月。而为了让五口人能够住得舒服些,我们也购买了人生第一栋属于自己的房产,四室四卫的联排别墅,2014年那会儿还不到$90万美金,当年我们的家庭年收入刚超过$30万美金。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2016-2019年,人在职场学会了不要跟公司讲忠诚,因为公司裁你的时候可能毫不犹豫不需要15分钟。

那段时间公司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并购,两家规模相当业务也没太大互补性的中型上市公司,就这么意外地合并了。而随之而来的就是整个产品线的战略调整,几个大头离职,后来才得知我所在的这个产品线公司竟然决定拆分出去打包出售,只留下几个非核心人员维护设计代码和文档,设计团队其余人包括我们部门的头全部被裁。

当时还记得那天9点多到公司,就收到一封11点与HR和VP的会议邀请,觉得还有点奇怪。到了时间进会议室,HR程序化的宣读补偿协议和VP的几句安慰,领了一个文件夹其他文件全部发到了公司邮箱,不到15分钟就结束,回到座位拿起包包就开车回家大哭了一场,原来我是那天被通知裁员的第一个。

其实,公司整个技术团队氛围很好,工作了两年学到了不少东西,本来还信誓旦旦只要公司不裁我,就一直跟这帮华人同事相处下去。确实,直到现在我们还有约一起吃饭,尽管大家都效力于不同的几家大公司。

不幸中的万幸是,好在公司的裁员算是比较人性化,给了两个月的缓冲期,期间继续发工资到年底,基本不用来公司上班,在家回回邮件整理下代码和文档即可,于是就在家一门心思准备面试好好找下家。

在硅谷我们这个圈子其实说大也不大,期间多亏一位前同事的内推,迅速拿到了一家离家近的老牌大厂的面试机会,并且最终成功拿到了Offer。无缝连接入职新公司,同时拿到了老东家的离职赔偿和新公司的签字费,真算是因祸得福。

娃这段时间也慢慢长大,两岁半大的时候终于开启了第一次短途旅行,紧接着又去了夏威夷、纳帕溪谷酒庄、太浩湖滑雪,还带他去旧金山中国城体验过年的民俗,儿子这代人相比我们的童年真是太幸福了。

                2016年带娃第一次住hotel,前往著名的1号公路的17英里风景线

               2017年带娃第一次坐飞机,飞往夏威夷的檀香山度假入住的无敌海景酒店

               2017年带娃第一次去太浩湖,在Heavenly滑雪度假村玩雪

               2018年带娃第一次去纳帕溪谷,在1876年建造的Beringer酒庄前被偷拍出镜

               2019年春节带娃第一次去旧金山唐人街置办唐装,巧遇舞狮舞龙表演

            “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2020-2022年,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自从2020年1月23日武汉封城消息放出后,身边的海外华人立即行动起来支援武汉。一个偶然的机会被拉进了“湾区武汉志愿者大群”,才有了第一次的志愿者活动和打包口罩防护服等医疗物资的经历,紧接着又有了第二和第三批物资的打包运输到旧金山机场的活动,以及参与最后第四批物资转发到南加校友会的组织协调工作。纽约时报中文网也对我们志愿者组织进行了报道,其实我们只是当时好多个遍布全美志愿者组织的一员。

这次的危机第一次让我觉得与父母亲人远隔重洋的无助,飞机停航、高速封锁、市内公共交通和私家车全部停运。算得上的一次应对父母养老需求的极限压力测试,当时觉得我们的准备是不过关的,特别是心理上的调整。前段时间还在规划十几年后等娃长大后我们如何回国给父母养老,而如今之前的一切显得那么天真和理想化,也许活在当下不单单是对自己的生活的要求,也是对父母养老的标准。

            “不确定性和机遇恰恰是同一个硬币的两面。

疫情在家上班两年多,面对疫情发展的不确定性和反复,身处的大公司经历了不停的re-org组织架构调整和办公室政治斗争,看着身边一些能力强的同事纷纷离开,感觉有点像回到第一家公司被兼并后的场景。于是在2021年上半年主动跳槽,到了传说中的宇宙市值第一大厂Apple,涨薪40%,也同时换了个更有前景的方向继续做芯片研发。目前工作跟新同事相处了一年多,非常喜欢现在的工作,也觉得很有意义和前景。而跳槽前的那个组,果不其然如今已经被解散,人员被重新分配到其他部门内部消化了。

几天前陪娃在图书馆阅读时,恰好看到了《哈佛商业评论》近期刊登的这篇关于“如何克服对不确定性的恐惧?”的文章,作者建议了以下四条,回顾之前做得一些决定似乎显得更有了几分逻辑。

1. Reframe your situation

学会用积极面去思考。如果把一瓶标注95%有效的药和另一瓶标注5%无效的药同时放在患者面前,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前者,尽管两瓶其实是同一种药。

打破规则和边界。对不确定性的恐惧是往往把自身放在特定的规则框架和评价体系下去比较衡量,而过分注重输赢得失。放手让自己去重新定义你的职业路径,走出自己的路。

回头审视自己过去的十年,从博士毕业选择异国他乡陪读待业,又到曲线救国读博后再就业,目前达到理想的职业状态,不正是自己当初的乐观,听从内心,不选择家人和外人眼里更稳妥的职业路线,而是拥抱不确定性,在不断坚持,不断碰壁中找寻属于自己人生道路的历程。

2. Prime yourself for new risks

伟大的创新者其实也有些看似不合理的怪癖,比如乔布斯公开场合一成不变的黑色高领衫和扎克伯格满衣柜的灰色圆领短袖等等。其实这些习惯的背后是一种平衡,让你在生活中的某些面减少不确定性固定下来,从而让你在其他方面比如工作中能够积极拥抱更多的不确定性。

结合我过去的十年经历而言,虽然看似漂泊不定,从香港到美国东西海岸,再到南北加州,从学术界博后到工业界大小公司,但其实有很重要的一点一直支撑着我,让我得以不断尝试探索自己的边界,那就是稳定长久的家庭关系。队友是我本硕同学,在一起已经19年,经历过4年异国近1年异地,结婚也整十年了,期间也有过吵吵闹闹,但关键时刻总可以互相依靠鼓励。原生家庭两边的父母也都是榜样,少年夫妻老来伴。

3. Do something

想,都是问题,做,才是答案。

4. Sustain yourself

专注和坚持,能够承受挫折和失败,重新再来。      

感谢能耐心看完的你!

更新于:4个月前